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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这么厉害的毒蛇?
    我不懂蛇,夏知县说,据下人说,这种蛇毒性极强,瞬息间便可夺人性命,身形又细瘦,常自门缝处潜入屋舍,我未料到会这样,平素也没做防备,叫小箸死于非命,是我之过啊。
    小箸,是夫人的名字?我问。
    夏知县点点头。她本无名无姓,还在襁褓时,父母便在与北人的战乱中过世了,是寺庙的僧人救了她,把她养大。
    她成人后,辗转来到此地,那时我还是个穷书生,苦苦备考,机缘巧合,和她一见钟情,小箸为了让我安心读书,帮了我许多。他又道。
    是什么时候的事?我接着问。
    有五六年了,夏知县答,无奈我资质愚钝,最终也只考到个举人,幸蒙知府大人垂青,封我做了个青江知县,就任后,我立刻迎娶了小箸,也终于能让她过上安稳日子,只是
    他又叹了口气。
    我也有些难过,不忍就这件事再问下去。
    知县说城内蛇患已基本控制住,没有我可帮手的地方,何况真让我帮,我也无从着手,于是虽然我心里还有些疑窦,还是暂且先同知县告辞了。
    仍旧是来时的那名官员送我出门,走到一半,我看他还算健谈,就问他:敢问大人,在县衙内是何职位?
    我是本县的主簿,道姑若有不便问知县大人的,也可以问我。他看出了我的意思。
    大人别误会,我笑笑,说,倒不是为了探听知县大人的底细,只是有些疑惑未解,知县夫人遇害那晚,主簿大人在吗?
    下官不在,主簿说,我家住城内另一端,知道消息时,已是次日了,那时夫人尸身已由仵作验过,先行入殓了。
    大人应该很悲痛吧?
    是啊,主簿说,两人年少时便在城里相依为命,大人做了知县,又同夫人接续良缘,二人琴瑟和鸣,从未生过嫌隙,夫人遭遇不幸后,大人有两日升堂都精神恍惚。
    这样所以知县大人自小便在这城内长大吗?我再问。
    嗯,主簿答,他土生土长于此,知府大人也是考虑到这一点,便特许他重归故地,做一方父母官。
    我心里一动,但没说话。
    对了,夫人遇害当夜,府上的下人,现在何处?我问。
    当时目睹了详情的下人,该有三个,主簿说,前几日被大人派去州府送公文了,说起来,也该回来了,可能是州府那边,还有些嘱咐吧。
    我点点头,没再吭声,随主簿走到县衙外,就此分别。
    九枝,你觉得奇怪么?我问九枝。
    九枝摇头。好像,没什么奇怪的。
    娘子觉得?他反问我。
    我说不好,我也摇摇头,整个故事听下来,只有两处有些怪异。
    哪里?
    一是知县既在这里长大,怎会不懂此地蛇类的习性?我说,二是怎么如此恰好,见过当时状况的下人,都去了外地,至今未归?
    九枝想了想。
    不过也可以解释,我又说,知县一心读书考学,不熟悉蛇也算正常,至于下人,可能是真的有要紧公务,只是赶巧了而已。
    九枝拍拍我。娘子太紧张了。
    他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,估计再过不久,就能和常人没有分别了,带他下山,确实是对的。
    不过,真的是我想多了吗?
    我和九枝走到了大街上,四周还是人来人往,也依旧能看到运送雄黄的人,肩挑背负,向县衙方向走。
    总感觉这一幕有些不寻常,看着看着,我站住了。
    不对,我说,真的不对!
    第31章 阿翡(三)
    娘子?九枝想问我是什么意思,我已经撒腿跑了出去。
    在运送雄黄的队伍里巡睃一番,我盯上一位大娘,她正把扁担放在一边擦汗,我便凑上前,和她打了个招呼。
    大娘,这是今天第几趟了?我问。
    今天?第二趟啦,大娘中气十足,送完这趟,就回家歇息了。
    我看你们人还挺多的,我说,每天都要运这么多雄黄进城吗?
    那可不吗,大娘说,我们知县大人说了,要让城内绝了蛇患,这几天城里闲着的都去扛石头了,我家那口子还跟我说笑,说再扛两天,半个州产的雄黄都得叫我们挖空了。
    她深吸口气,重又把扁担扛起来。我要搭把手,她赶忙把我拦住。
    姑娘这小身板,就别受累了,她说,前头也不远了,不妨事。
    我只好跟着她身边走,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    没几句我已经问了个明白,城里这阵子大约运了多少雄黄进来。
    走了一阵,就绕到了县衙后面,两个兵士在那里把守,查看雄黄的形质,又指挥着把人分作两路,一路进了县衙,另一路却去往不同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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