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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她、她小箸她是妖!他怒道,我身为一县之主,为生民驱除妖邪,我有何错?
    那小箸呢?阿翡也一脸悲愤,她害过人吗?她害过你吗?!我姐妹在此地共居了近百年,从不曾为恶过一分一毫!你说她是妖邪,她邪在哪里?又错在哪里?
    夏清远紧闭双唇,不发一言。
    她只为一段情愫而来,阿翡道,她待你有过亏欠吗?你读不起书,她供你考学,你赴州府乡试,她为你操持家务,她不图你富贵,不图你扬名,只望和你携手看老,细水长流地度过此生
    她瞪视着夏清远。而你,却只因窥见她真身,就痛下杀手,你还问你有什么错!
    夏清远又向后一靠。他低头撇到身侧有一块稍小些的雄黄石,忽然有了力气,把石头搬起来,砸向阿翡。
    阿翡一挥手,将石头打开。
    我知道,人、妖有别,她黯然道,几次提醒小箸,你若发觉她是妖,断不会一如往常,可我也没想到,你竟然如此不念旧情!
    她步步紧逼,夏清远愈发慌乱,扭头看看我。
    知县大人不必看我,我说,我只抓害人的妖,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仇怨,与我无关。
    夏清远绝望了,绝望到极处,突然又露出了些许狠意。
    不管你怎么说,妖就是妖!他说,我身负皇命,治理此地,为民除害是理所应当,儿女情长之事,岂能凌驾于万民之上?
    唉,怎么这么迂腐呢
    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,他看着阿翡,但本官自不会束手待毙,谁能活着出去,还不一定。
    是吗?阿翡冷笑,你还学过捉妖?
    夏清远不吭声。他忽然抬手摘掉了发簪,任头发披下来,随即拔下一根头发,掷于地上,那头发竟然变成了一把宝剑,悬在他身前。
    我、九枝和阿翡都愣住。
    这是什么法术?头发变宝剑?
    这是一年前,一位外道方士路过青江,传授我的奇术,夏清远道,他说我有朝一日定用得上,看来他所言非虚。
    外道方士?
    等等,我说,你说的外道方士,是不是名男子,年纪与你相仿,身形差不多是这样?
    我大致比划了一下。
    不错。夏清远答。
    那不就是沈落吗?
    这孙子,到底教了多少法术出去啊!
    我这一头青丝,皆可做刀剑用,夏清远不再理会我,看向阿翡,我倒要看看,你能受得下我几剑。
    阿翡眨眨眼,笑了。
    那就试试吧。她说着,一拧身,化为了那条青色巨蛇,昂然挺立,俯视着夏清远。
    有灵,你不要帮忙。她对我说,拼上这条命,我都要杀了他。
    我倒是也没打算帮忙,只是她还很虚弱,洞内的雄黄对她也有影响,我不免有些担心。
    但箭在弦上,这一战已不可避免。
    我拉着九枝向后退了退,在面前画下咒印,防止被卷进去。
    阿翡一弓身,露出獠牙,扑向夏清远。
    她动的同时,夏清远身前的宝剑也动了,这剑仿佛自己有灵智,滴溜溜飞出去,一瞬间掠过阿翡,从一个精巧的角度,直直插入阿翡侧腹。
    鲜血四溅,阿翡身形一滞,发出痛苦的嘶声。
    夏清远趁机从原处跑开,绕洞壁游走,阿翡喘口气,再度杀上。
    只见夏清远又拔下几根头发,化作几柄利剑,也迎着阿翡打出。
    一人一妖,在洞窟内杀得天昏地暗,乱石横飞,洞顶照明的长石也被打下来两根,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    阿翡身上已经插满了宝剑,血流如注,夏清远也不好过,他几次被阿翡的尾巴扫中,口鼻内都涌出了血,站都站不住,只是半跪在地上,不顾疼痛,一把把扯下头发,状若疯魔。
    说不清打了多久,夏清远又是几柄宝剑扔出去,再一抬手,却怔在当场。
    他的头发,已经拔光了。
    不过,阿翡也不行了。
    她快变成了一只刺猬,从头到尾,都深深浅浅地插着利剑,身子瘫在洞窟中央,几乎无法行动。
    夏清远喘息着爬起来,摸索着从脑后拔下最后一根头发,握住变出的宝剑,拖着脚挪到阿翡跟前。
    他把剑举起来,对准阿翡的头颅就要砍下,却发出一声大喊。
    阿翡的一根獠牙,狠狠扎进他腿中。
    阿翡并非毒蛇,这一下不会要了夏清远的命,但他也是强弩之末,脱力倒地,剑扔在一旁。
    我赶紧跑过去。
    阿翡的獠牙自根部断裂,大半截留在夏清远腿中。她重重喘了一声,蜷曲起来。
    我看着这一人一妖的惨况,不知该说什么。
    夏清远已经秃了,他拔头发拔得太急,头皮上全都是血,沿着额头流了满脸,气息也很微弱。
    他一倒地,法术自行解开,那些插在阿翡身上的剑尽数消失,但伤口还在,这么多伤口,我想帮她止血,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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