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决

      问仙 作者:心情边缘

    解决

    搂着她的人容貌未变,浅蓝色长袍衬得人明净温朗,只是这时没有人敢于抬起头来冒犯一位元婴道君的威严。

    他拍拍她的肩膀,声音中带着浅浅的欣慰:“阿音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眼泪倾泻,沾湿了衣衫,她抬起头,唇角上扬:“是的,我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又停顿了一下,才似埋怨地低低说道:“师傅,你怎么才回来呀——”嗓音轻颤,裹了深重的思念。

    他未有答话,只是将目光转到躬立在那里的江家人。

    “老奴这就回去禀报家主,江家定会给您一个合适的答复。”那人满脸冷汗,可仍保持了基本的礼数,神色恭敬,却并不谄媚。

    “希望如此。”祁忻瞥了他一眼,突然抬起了手掌,随意掐了一个决,气流横贯而出。

    瞬时,江家只那位老管家一息尚存,其余的人,都已断绝了生息。

    他指尖弹出一丝明亮的紫蓝色火焰,将死去几人化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祁音未置一词,眼睛转过去,看向久未相见的师傅。

    那管家面色如纸,仍是一丝不苟地行了礼,艰难地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祁忻向周围扫视了一眼,低头对徒儿笑道: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
    她擦干眼泪,绽出温暖的笑容,执手为礼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他含笑回礼。

    师父师父,为师为父。在修士漫长的人生中,师父就是占据最重要地位的亲人,而徒儿的真心爱戴,是每个师父最欢喜的事情吧!

    温情脉脉中,他对徒弟笑道:“几年未见,不知阿音的手艺是不是进步了?”

    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,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:“那是!我是谁呀!师父,可是有好多人都夸我的!”

    “师父几年未吃烟火食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师傅,您会满意的。”她一脸骄傲。

    这时,一道虹光闪现,是一个笑容和善的老头:“道友且慢。”

    祁忻稽首:“道友有礼。”看向祁音,她会意,向那老头行了礼:“道君安好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有礼。”那老头笑呵呵地:“不知小友竟是道兄徒儿,倒是我等失了礼数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徒儿顽劣。”他面色平淡。

    “是我等的疏忽。这江家犯了这般罪过,不知道友想要如何解决。”

    祁忻皱皱眉:“半个月后我会带着徒儿离开。”

    那老者听到他的回答,显然放下了心,眉目越加慈祥:“希望以后还能在这空桑见到道友。好了,别的老夫也不多说,那江家随道友处置,空桑城绝无二话。”也只有确定这新来的元婴道君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后,他才敢托大地说出这话而已。

    那老头一挥衣袖,如来时一般去了。

    她好奇地问祁忻:“师父,我们要去哪里?是回太虚山吗?”将禁制打开,把祁忻带到本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后院。

    祁忻跟在长大了许多的徒儿身后,简短回答:“不是,我们去秋风原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她没有多问。只是想起曾经遇到的那个女修。碧空山就在秋风原上,十年之期还早,不过她还是早去打听一下为好。想到这里,她掏出那个女修临走时扔给她的被她下了重重禁制的小木牌:“师傅,这是一个女修给我的,您看。”

    祁忻接过那块致的木牌,仔细查探了一下:“只是一块普通的开启禁制的木牌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那女修邀我去看她的舞,我不知道她是何用意,所以一直犹豫到底该不该去。”

    祁忻又查探了一下,方才说道:“只是一块通行令牌而已,谨慎是好事,可万万不该因此而束手束脚。”

    “嗯,师傅,我明白。”她点头,又想起那个濒死的江家管家:“师父,你准备如何处置那江家。”

    “此事你不须管,让我看看你的修为,我不在有没有偷懒?”他并不在意这个话题,而是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。

    她没有问他为何几年音信全无,也不问他为何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。他同样不问她为何如此托大地选择这样逃出这里。

    亲人能够安好地站在这里,便已足够了,不是吗?

    “已经筑基了。”他点点头,“觉得自己欠缺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她很干脆:“经验。师傅,我现在与人打斗还是感觉力不从心,我做不到运筹帷幄和纵观全局,更不要说是险中求胜了。若是遇到个心机深沉的,我绝无生还可能。”她一直清楚,自己经历的还太少,本没有与人以命相搏心计和智谋,之前那个妖修已让她对付得很是吃力,所以,她需要经验,需要提升。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他目光威严,“这正是你所欠缺的,你不像挣扎着活下来的散修,你所欠缺的,正是应变的经验与机智,要知道,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。正好,这次去白鹭洲,应该会让你提高许多。”

    随手变出一把飞剑,他注视着她:“阿音,过来。”

    她眼睛一亮,也唤出自己的金刃。

    金影重重,结作九曲连环,一环扣一环,向祁忻当头砸下。

    他举剑以对,同样挥出七道连环,反向那金环锁去。

    环影迷幻,双方交战在一起,祁音眼神专注,心中不停计算着攻击的角度和解环的办法。师父实在难缠,尽管还未发挥出一层实力,光这环影纠缠的套路已让她只恨自己只长了一个脑子。

    金环蓦地合体,光芒大作中,她分神掐决,雷光阵阵向此时无任何防备的祁忻轰下。可他手指半拈,三环如爪般紧抓金环,另三环向她袭来。

    她急转心思,光影璀璨,金环已然不见,点点金光涨大,后发制人穿过袭来的三环接成锁链。

    金光闪烁,在嗡嗡的震动声中,一面金色屏障现出原形。这屏障闪烁的光芒绘出太极阵图,将袭来的三环死死困住。

    此时,她体内灵力已用去大半。

    步虚声大作,她急速移动,阵中灵气波动也随之改变,阵中重又凝出一把灵力剑,向祁忻疾过去。

    他面色也是无比郑重,全副心思都控着三环突出重围,当那道金色的剑影袭来时,他微微一笑,最后的那只环半道截住致命的凶器,且反过来如一道流光般了过来。

    此刻的她已无力抵挡,身形连转,却快不过这最后一击。

    一个血洞出现,离心脏只有一步之遥,红色的血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咬牙坚持,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对于另外的六环的控制。

    “好,停下来吧。”他收回飞剑,走到她面前,掌心现出一团绿光,将它贴在了她的伤处。

    伤口微凉,硬硬的触感,美玉一样的质地,那东西里澎湃着强大的生命力,促进那伤口的快速恢复。

    收回已变为原形的金刃,她好奇问道:“师傅,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春暖,一种石头。”他回答简略,“若是你能在半个月之内将《贞一剑法》领悟到五成,我便把它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她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祁音完全陷入疯魔状态,每日就是不停地打坐和挥剑,祁忻会在旁边提点几句,比起自己以前的自我琢磨,她不禁感叹:有师傅的孩子像块宝啊!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入师门,如果她只是个小修士,只怕是拼了命也要挤进去的。

    而每日的潜心修炼,竟然让祁音忘记了江家还欠着自己一笔债这回事,直到有一天浩浩荡荡的百十号人将街道占满,看到江乾那极富个人特色的脸,她才想起来:这江家来负荆请罪了。

    祁忻瞪了她一眼:“回去练习!”

    她默默转头进了屋子,其实她也是有好奇心的,可是,现实不允许她乱发好奇心……

    祁忻出得门,门外只有江家的人。为首的,是一个壮年汉子,饱经风霜的面容,沉稳明的气质,叫人不敢小觑。

    那汉子稽首:“道友。”

    祁忻还了一礼,也不多说,只是安静看向他。

    那汉子爽朗一笑:“是小辈们不懂事,还望道友见谅,今日就带他来求得原谅。不知祁音小友可在否?”

    “她还有事。”祁忻继续简洁回答。

    那汉子也不尴尬,径自说道:“祁音小友豆蔻年华却已筑基,真将我们这群老家伙比下去了,之前冒犯,是我们江家的不对。可是,道友,江乾这小子资质也算一流,人也是个有志气的,不如——我们真的结成亲家?”

    说话的这汉子正是江家得以纵横空桑,比大门派也不遑多让的原因。江实沈,元初修士,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,怎么也有几千年的寿命可活,是江家唯一的元婴修士。而李青易的李家那位元婴修士却已经快到大限了,因此,再过几年,李家必然式微,而江家,却可说是蒸蒸日上了。

    祁忻目中厉光闪过,强大的威压陡然放出,那江实沈身子一震,同样放出了自己的威压,其余的修士大多在筑基期,只有两个金丹期的长老。金丹期的那两个长老还好,只是面上气血翻涌,毕竟没有伤及命,可是那些筑基期的修士们在两道威压放出、碰撞时,就已经身子痉挛,丧了命。而江乾身上似乎带了什么秘宝,虽然已经踉跄在地,却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害。

    两人僵持了一会,江实沈发现对方实力深不可测,加上背景未明,便萌生了退意,而祁忻也发现对面的那个实力并不比他弱上多少,何况自己也没有在此招惹麻烦的意愿。

    对视一眼,双方默契地收回了威压。

    那汉子一拱手:“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,道友,我们何苦这样?你说吧,该怎么办,咱们还是痛痛快快地解决了吧!”

    祁忻嘴角扯出一个弧度,双手结印,风雷劈下。瞬时,两个金丹期长老已经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那汉子有些急怒。在家族中,两个金丹期长老可算弥足珍贵,今日却都折在了这里,如何叫他不心痛。

    祁忻并未看他,而是看向有些站立不稳的江乾,以一种高高在上的、漠视的神色:“我不取你命,只封你五十年修为,在这五十年里,你的修为不可寸进。”

    他冲那汉子稽首,便优雅地转身离开,顺便在小院外布了十层八层的防御。

    沉默地看着那人离开,江乾双唇紧抿。

    江实沈拍拍他:“看到了吗?年轻人,这个世界是用实力说话的,你祖师爷我实力不如那个家伙,我们江家便做不到横行无忌,遇到像这样背后有高人的小女孩,吃亏的便是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孤绝,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总有一天,我会超过他。光明正大的超过!”

    江实沈目光欣慰,这才是他看重的好儿郎!即使修为五十年内不能寸进,待这五十年后,他必大有所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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