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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九重娇 作者:斑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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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中原的天然屏障,古时将崤山与函谷关并称为“崤函”之塞,是山峰险陡,深谷如函的形象表达。

    崤函之地,自春秋时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。又有老子在此出函谷关,而连夜写下《道德经》。

    汉时,以此为关中、关外的界线。

    张守平口中的高人,选在此处只怕还大有深意。

    阿娇一边艰难地在险峻的山中爬行着,一边望向脸在风雪中抱紧驴脖子的张守平。心下有几分好笑,虽说他如今神志常不清醒,却也牢牢记得不能坠下驴背去。

    虽是大雪封山,但这一路走来却惊起不少林中之鸟。颜色斑斓,鸣声婉转。有许多鸟阿娇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,一路上倒也多了许多乐趣。

    山峦如海,玉树琼枝。耳边鸟鸣啁啾,间或不小心碰到树枝,掉进一脖子凉雪。冰的她轻声叫出声来,却又笑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昨夜就入了山中的,张守平的毒越来越深。他们只得连夜赶路,好在听他清醒时说午后就能到高人住处,也就放下心来了。

    一行人,又在雪中禹禹而行走了得有两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估摸着早就过了午后,雪舞终于按捺不住去摇驴背上的张守平。“好像已经到午后了,郎君。”

    张守平毒性发作,神志迷迷糊糊。雪舞叫了他好几声也不见他回答,而牵着驴的竹歌却忽然叫道:“我们迷路了!”

    她素手指向树上以短刀划就的记号,“这是我作的记号,咱们又转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阿娇大惊,望向树上的记号。

    他们一路往上,竟然又转回来了。

    也是竹歌灵醒,想到张守平的迷魂阵尚能困住她们。而他口中的高人,只怕又比他高明出许多去。

    所以便一路作记号,刚刚竟然又再见到了。

    阿娇赞她道:“还是竹歌心思细腻,不然这往山上走。所见不过就是树与雪,景致都是差不多离的。我们就是转到天黑,还不知道自己迷路了呢。”

    竹歌听了她夸,微微笑起来。“也只是闯荡久了,最喜欢留个心眼罢了。”

    只怕还不是简单的迷路呢,看来还非得张守平才能指点她们了。不然,一行人就全困在山中了。

    阿娇当下上前,拼命去摇张守平。“醒醒,我们迷路了,只怕是入了阵中。”

    他两眼朦胧,只发出一些呓语。竹歌把绳子递给雪舞,从袖中摸过短刀。“女士,得把他扎出血来,他才能清醒了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她走到张守平跟前,挽起他的衣袖。她的短刀锋利无比,略一带过,就在他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。

    鲜血点在白雪上,嫣红点点。

    刺痛中,张守平终于慢慢清明过来。一双眸子有了精气神,打量起周围环境。

    见他睁开眸子,整个人似乎清醒了点。阿娇连忙上前说:“张守平,我们迷路了,怎么办?是不是入了阵?”

    他勉力撑坐起来,也没管手上在滴血。打量了下四周,似乎心算起来。不过片刻,就对阿娇点头道:“对,咱们走到阵中了。看来是到了,就在阵上了。”

    张守平似乎精神很不济,又伏到驴背上去。“破阵你们几个是不成的,现在你们就大喊松石斋主人,你小师妹来访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,他却似放松下来。一副终于回到家的样子,气定神闲地趴在驴背上。又对竹歌说:“你还真是个聪明的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在雪地中,你看我我看你。也别无他法,此起彼伏地喊将起来。

    “松石斋主人,松石斋主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小师妹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几个人又累又困,却还是使出浑身力气叫道。

    挺拔的参天古树迎风而立,枝头树梢挂满了厚厚的积雪,整个山林间都是一片纯洁的白色。阿娇几个人的喊叫声像波涛声回荡在山谷,打破了山野的寂静,惊起许多飞鸟。

    红黄绿蓝的鸟儿们纷纷从林间翩然而起,带起一地落雪。不免叫阿娇想起清照的“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。”

    此情此景,真是大有其中意味。(未完待续。)

    ☆、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秘红楼

    只是清照乃是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而她们却是偏向山中行,还不知道能不能兴尽而归呢。

    没法子,叫吧。

    “松石斋主人……你小师妹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张守平伏在驴背上,听得喊声却似乎是忍俊不禁,强忍着笑意整个人都哆嗦起来。不过,这么促狭,他必定知道是他出的主意,就是回去了也讨不了好。

    心中刚升腾的笑意冷下来,又昏昏沉沉起来。开始还有些装,后来毒意返上来,竟真的又昏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而阿娇她们叫不过一刻便累的不行,正预备歇一下再喊。就听见一道缥缈之音幽幽响起,“住嘴!”

    听起来似乎是一个老人,话中冷冽之意丛生,紧接着又听见声音接着说:“张博达人呢?”

    阿娇曼声回道:“老太公,他中毒了,还请为他一治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话音间冷冰冰的老人竟笑起来,笑过后声音转温了许多。“尔等就等在那,老夫这就来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,原地等待着。

    又过了约莫三刻时分,听见一阵轻吟。听声音,正是刚刚的老者。

    “雪高对月,听松风一觉到天明……”

    又过了一刻,老人终于出现在她们面前。一袭白衣,仙风道骨,慈眉善目,恍惚是九天玄外的仙人。

    气质儒雅大气,高雅出尘,一双墨黑的眸子清澈见底,叫谁一见之下都得叹一句好风采。白发苍苍,依稀可见年轻时比女子还要秀气明丽几分。

    偏偏他身上又还透出几分杀伐之气,叫他周身为之肃然,使人万万不敢生出轻视之意来。

    众人在打量他,他同样在扫视众人。他脸上始终淡淡的,及至看到阿娇才略皱起眉毛,似乎叫他吃惊。

    先没有去管驴背上的张守平,反而乍一见面就呵斥阿娇道:“中宫不在未央,像什么话!”

    他的模样,就好似呵斥晚辈一样,气势十足。他此话一出,几个人心中都为之一凛。

    阿娇还来不及感慨不愧是高人,比张守平还胜过许多去,竟然能一眼就说出她的身份。这要不是发生在眼前,谁信?

    就先不自觉岔开话题,指向驴背上的张守平:“老前辈,他中了毒镖,得马上救治。”

    她还不知道,眼前这个老人见过她的画像。所以一当面,一眼就认出了她来。而张守平,反倒是推算了一夜才下的定论。

    老爷子捋了一把长胡子,看了阿娇一眼。走到驴背前,把手搭在张守平手上。沉吟道:“还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便看也不看了,往前走道。“跟紧老夫!”

    他脚踩在雪地上,步伐沉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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