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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九重娇 作者:斑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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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娇三个不是没见过威严老者,尤其是阿娇于景帝跟前尚且没有这么噤若寒蝉。不知怎么地,当下不敢说二话,急忙跟上他。

    老人一面走一面问:“谁会做饭?”

    阿娇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,“我会。”

    老人便嗯了一声,道:“晚间你来做饭吧。”

    雪舞一听便忙插嘴说:“我来吧,我也会。”

    老人轻笑一声,“不用抢,都有的干。你和另外一个丫头,一个劈柴一个挑水。”

    雪舞便急道: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老人冷哼了一声,寒气又回到他身上。“可是什么,可是你们就带着张博达下山去。”

    雪舞还要再说,阿娇忙拽她一下,冲她摇头。雪舞便只得愤愤然不再说话,心下早在嘀咕这老人还真是有几分阴晴不定。

    说话间,竟出了山林摇曳之间。到了平原开阔地带,但见一片不逊于皇宫内院的楼阁屋宇就立在不远处。明明也只是跟着老人往前走着,却好似走到了一处鲜为人知的福地洞天来了。

    疏龙首山以为殿台,重轩三阶。悬山屋顶,屋顶瓦当均为全圆四灵瓦当。柱涂丹色,恢弘大气,美轮美奂。

    屋宇前万节修篁含雪,一壑色苍苍。石崖突兀,青苔遍地。其上更有瀑布飞溅,流水潺潺,好似一道白虹。瀑布旁还隐约可见几只仙气十足的白鹤正在饮水轻唳,真是叫人有入天宫仙境之感。

    任是谁也想不到,竟然能在这深山之上有这等地方。

    这个老人,应当很有来历。

    老人一面上走面说:“把张博达扶下来,跟着我来。”雪舞和竹歌便去把他从驴背上扶下来,搀扶着他往屋中走去。

    往里走,才越发为之惊艳。玉堂璧门三层,斗拱、梁架、天花都施以彩绘;墙壁被之文绣,香桂为柱。设火齐屏风,鸿羽帐。

    玉光摇曳,恍若云霞。虚窗静室,热气氤氲。

    阿娇不免在身后止不住地好奇:老人究竟是谁?能在这样的奇险山峰之上修成这样的恢宏建筑?决非常人。

    到了一处宽敞室中,老人叫把张博达放在榻上,自起身去寻了药箱和一应物品来。见阿娇几个还在屋内,便说:“老夫一应起居就在这正院中,你们该干什么的便都去吧,自己去找。”

    说完再无二话,俯身专心为张博达治疗起来。

    阿娇几个只得转出来,四处看看。

    似乎这偌大的地方,还真的只有老人一个人住。却是打扫的窗明几净,有规有矩。一时阿娇找到了厨下,却见米面粮油一应调料都有,更有几缸干菜。水缸里还有几尾活鱼,阿娇掂量了一下就准备做鱼。

    阿娇正把火点燃,淘米下锅。就听竹歌在外喊她,出去一看,原来还别有洞天,有个不小的湖泊。虽是冬天,却不难想象夏天满湖花开的美景。

    湖泊上更有联通对面楼阁的飞阁,以构辇道通上下。雪舞正在前院中劈柴,也跑了过来奇道:“这老太公,还真是神了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说了一回,阿娇还是回厨下去做饭去。她一边处置鱼一边也在心中寻摸究竟这个老太公能是谁,翻来覆去地想也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富贵至此,还能会奇门遁甲。

    张博达的父亲?不像?

    总不可能是留候吧?

    不可能不可能……

    看样子就不像是张家人,但除开张家人又还有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呢?

    阿娇心下疑惑,待晚间用饭时分案而时,便有意试探。一应布置都依足了贵族礼仪,疏酱处内,葱片处左,酒浆处左。

    上菜时,要用左手握持,而托捧于左手上;上鱼时,因为是冬天所以鱼肚向老太公的左方。

    坐姿端正,从前叫馆陶说了许多遍的箕踞而坐一下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所谓箕踞而坐,即为臀部坐着,双膝在身前屈起,足底着地的现代坐姿。

    阿娇的这番做派果然叫老太公暗暗点头,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。等用过晚饭后,老太公却不叫阿娇去厨下收拾洗碗,对着雪舞随便一指。“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然后唤过阿娇一指她们之前看到的飞阁连着的一栋红楼,说:“天晚了,带着你的婢子们去那歇下吧。二楼,最大的那间房你住。至于你的婢子们,随便你安排。”

    阿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华丽的红楼,想到他自己说一应起居都是在这正院,那红楼以前是谁住的?他的夫人吗?还是女儿?

    如若是,不是能轻易叫外人住的吧。

    她心下不解,却只行了一礼谢过。

    等雪舞从厨下出来后,一行人上了二楼穿过飞阁。正是日薄西山之际,透过雕栏画栋依稀可见这片建筑的全貌。似乎,还有几处诗情画意的园林。

    这里比想象的还要大,只是,高山绝谷,峻坂迂回,形势险要。哪来的这么一处好地方呢?

    到了红楼,走进屋子,环顾四周。坐北朝南处的显而易见是最大的一间房了,推开镂空雕刻成茉莉花纹的门。

    入目所见,极尽奢华。暖玉为砖,赤金为案。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,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。墙上挂着几副山水画,画的是些很有意境的山水烟雨图。

    往里进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幽静凝神的香味。定睛一看,原来窗边案上正点着香炉,香气正萦绕在屋内。

    屋内梳妆台前一应布置俱全,像菱花铜镜、梳篦和首饰盒都规规矩矩地放在上面。材质非玉即银,却又花样精巧,透出雅致来。

    背阴的这面墙放着衣柜同书柜,上面真真切切地浮雕出了一整幅画来,华丽异常。要不是阿娇也算是见惯了好东西的,还真不敢轻易去碰了。

    黄花梨雕灵芝螭纹榻上,床幔被银钩挂起,露出锦被绣衾来。既然说了是叫她住的,阿娇便在榻前的圆凳上坐了。

    竹歌上前打开衣柜,轻呼出声。阿娇起身去看,只见柜内挂着的全是如梦似幻各色各式的金缕衣。雪舞终于忍不住说道:“这必定是个年轻女子的闺房,只是怎么看都不像住过人的。”

    阿娇也正有此感,这里很干净,但就是不像有过人气似地。只是老太公叫她住在这,总比睡在雪地好。当下起身说:“走,我们去别处看看。”

    出了这间房,旁边还有两三间小些的女子闺房。也是整洁簇新,虽说比不得阿娇那间奢华,但也是一般女子万万不敢想及的。竹歌和雪舞就一日一间住下了。

    三个人看过了一回,都困倦起来。到了现在,好容易安定下来,思睡极了。

    只是去哪洗漱呢?房间里一应梳洗物品倒是有了,看过了路上,阿娇几个转下楼来。随手推开一间房来,几个人顿时惊喜出声。

    屋内面积很大,放眼望去,几乎是整层楼的多半面积。而她们惊喜之处在于热气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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