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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秦氏有好女 作者:南方赤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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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国朝和匈奴关系不妙,他手腕又硬,使臣多半是去立威的。”

    罗敷交握着手,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绪,淡淡的苦涩泛上来,她只能僵硬地靠着树。

    “秦夫人不用这般在意,他表明了心思,迟早都会这么做。先知会你一声有个准备,以免到时候绑不住你,再则你没有涉及过的要事,他也不会乱来。秦夫人认识他这么久,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应该有个印象了,你若不仔细想想,被他糊弄过去,他高兴着呢。”

    罗敷深呼吸数次,声音有些不稳:“请公子转告他,我并不是像公子这样透彻的局外人,他要再这么做,我便只当他存心为难我,以后见着他都只能想起这些虚虚实实来,他应该也不愿意罢?”

    方琼长眉一挑,“恕在下直言,秦夫人会患得患失,他也会。并且秦夫人此前的态度将他激得有些恼,不做多想就说出那几句来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
    罗敷气得连连问道:“公子倒是知道他怎么想?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不好?他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认为是情理之中啊?也太偏颇了!”

    方琼置若未闻,指了指她手中的小盒子,举步走出丈远,忽地回眸微微一笑:

    “他与我沾亲带故,我自然是帮亲不帮理的。不过方某确然赞同秦夫人一句,他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一轮火红的太阳从西南方向的檐角坠了下去,门房的小厮开始准备晚饭,几位医师上街到燕尾巷的铺子里买了面和熟牛肉,在厨房里分开碗盛起来。

    罗敷没有胃口,不好推拒热情,吃了半碗便回房休息了。曾高看出不对,喝了碗鸡汤后也找个借口回去,留舒桐一个人代表方府跟七位医师轮流灌酒。

    冬季干燥,门前的石阶上没有了青苔,浅灰色的纹理干干净净,显得有些寂寞。

    “这间屋子现在我住着,看来公子对你着实重视,我一进去差点以为在做梦,条件比其他厢房好太多了。你老实告诉我,那个花罩是不是咱们公子用来拉拢你的?”

    吃完饭就喝茶不好,曾高倒了两杯白水,惊奇地看见罗敷把外衣棉鞋一脱就往床上倒去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洁癖嘛,现在怎么就赖在我床上?”

    她状似不经意地拿起笔架边的红盒子,放在眼下细细端详着:“不错啊,挺精致的,在哪儿买的?……谁送的?”

    罗敷把头埋在软枕里不理她。

    “我开了啊?真开了。”

    咔哒一声,罗敷立时从床上跳起来,“你还真开!”

    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过那个盒子,打眼一看,却发现封的好好的。不由顿了几瞬,重新趴回到被子里去,一声不吭,脸却红透了。

    曾高笑吟吟道:“哪位公子能让你看得上眼?也让我认识认识。”

    罗敷趴着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要这房间是方公子布置的,别怪我想歪啊。”

    罗敷烦不胜烦地道:“看不上眼。”

    曾高坐到了床边,“看不上眼方公子,还是别人?”

    火盆暖融融的,她静了半晌,闷闷地说:“他们都不是好人。”

    曾高憋着一肚子笑,“看来还真上心了,说说罢,才一个多月不见,石头都会喜欢人了,到底是何方神圣,还不现出原形?”

    罗敷还是不说话。

    曾高凑近了端详她,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含着几丝愁绪,像叶子落入池塘荡漾起的涟漪,又轻又柔,看得人心软。

    罗敷的手指摩挲着盒子上的锁扣,这里头是个什么玩意?别是个把她卖了也抵不起价的。她倏然坐起来,心里像爬了千万只蚂蚁,忍不住就想打开看看。

    曾高却按住了她,“你想好啊,现在市面上有一种锁叩,连着的插销在盒子里,外面一拨就开了,但再也合不上。你要还给人家还得新装个盒子,不是扫人家脸面?”

    罗敷看了又看,“敢情是舒医师送过你啊,太沉不住气了。”

    曾高一窒,磨牙道:“我好心提醒你,你瞎说什么!”

    “看来你是原样送回去了。”她用指甲抵在锁扣上,轻轻一拨,盒子立刻自己弹开了。

    罗敷坐在床上,夕阳的余晖透过小窗子洒在她的手心里,铺了层瑰丽的金色。暗红的小盒子内露出洁白的丝绸,光滑的绸面上安安静静躺了支簪子,簪头轻盈的绿在夕阳的微光中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簪子,似欢喜似抱怨地低喃了一句:“太没诚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说没诚意吧,人家拿着你戴了十几年的东西送给你,干的绝不是漂亮事儿;若说有诚意吧,这珠子虽然我都能一眼认出来是从你钏子上取下来的,但雕的实在是太精致了些,肯定花了不少功夫。”

    曾高往后一靠,“给我瞧瞧,方府也做首饰生意,我从小过目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。”

    罗敷拎着东西在她眼皮下晃了晃,曾高被晃的眼晕,皱眉道:“你不给我我怎么看。”说了就要抓她的手。

    罗敷得了宝贝似的往后一缩,“我的!你别动别动别动!”

    曾高扶额无语道:“小丫头,你刚才还说看不上眼那谁谁,口气变得倒快!不带你这么玩儿啊。”

    罗敷哼了一声,乖乖地捧着簪子给她打量,竖起耳朵听行家评语。

    曾高清了清嗓子,故作深沉地道:“这样式很老啊,是十年前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曾高颇有兴趣地瞅她一眼,“十年前点翠坊卖的最好的簪子,说罢,方公子和你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罗敷仰起下巴,两只脚在床沿摇啊摇,慢悠悠道:“跟方琼有什么关联?”

    “不是点翠坊那些个老当家的手艺,但学到点精髓。乍一看很精致……往细了数,有几处做的有点生疏。这雪兰的形状不像雕的而像是画的,加上去的两条玉坠料子很好,配色也行,尤其是衔接做的极佳,水晶珠子和花瓣,簪头和簪身,这银丝弄的,技艺至少中上吧。”

    罗敷问道:“值多少银子?”

    “日常可以戴的,不算最贵,放十年前大概六七两吧,现今的市面价至少也十几两。上头最值钱的还是你那珠子,我见过不少水晶了,像这么好的颜色质地从来没遇到过。”

    罗敷惋惜道:“那就不能卖了,肯定是看我舍不得把自己的东西丢掉。”

    曾高扑哧一笑,“现在能说是何方神圣亲自做的了吧?不是我们家公子,手艺活还这么熟,我可知道京城里匠人们的脾气,过时的簪子,做了都嫌硌手。你下次问问他我说的对不对,自己雕的镶嵌的才叫值钱。”

    手里温凉的触感贴着皮肤,心底都渐渐热了起来。

    罗敷双手握着簪子,认真道:“我觉得很漂亮啊,我没见过,就不算过时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送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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